(一)首都机场,亲情如山.
2002年9月12日,和爸爸,妈妈说了声‘再见’,我转身推着行李走进了国际通道,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背后凝聚的目光,如火般灼痛我的心,如山般拖住我的脚步。
但是我不敢回头,怕是这一回眸之际,我便再没有勇气离开。挺直背,我在心里跟妈妈说,对不起。。。
11.20AM,我搭上了国航飞往伦敦的飞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沉默不语。凝视着手里的电话,我终于选择了放弃。真的不想在电话里,听到妈妈的哭泣。
当飞机在首都机场慢慢爬升的时候,我的泪终于是流了下来,没有激动,只有浓的化不开的伤感和愁绪。我知道这一去,许多的从前我再也不能寻回,也再也不能拥有。还有那个曾说过爱我一生一世的人,在我准备离开的日子里,决绝地放弃了我,再没有只言片语。原来爱情是这么的脆弱,连一个信任的尝试都舍不得给我,连一点努力的勇气都不敢付出。
就这样,负累着满身的伤痛,也承载着满心的期盼,我飞过山的那一边,飞往海的另一边,飞向举目无亲的英伦。
(二)初到英伦,乡愁如钩.
英国时间18。50PM,我的飞机降落在伦敦西斯罗国际机场。
空中小姐排在机舱门口微笑有礼的用中文跟我说,‘再见’。眼中的酸涩,让我红了眼眶,说‘谢谢’的时候嘴唇抖的不成声音。
一个空姐关心地抚住我的肩膀,低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笑着落泪,我想跟你们。。。回家。‘家’字刚刚出口,我已泣不成声。
飞机上认识的邻座YOYO过来抱住我的肩膀,跟空姐道过谢后,带我走出机舱。YOYO已经在英国呆了1年多,她叹息着安慰我说,慢慢你就习惯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推着行李出闸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举着写着我名字的纸牌,我知道那是我10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叔叔,妈妈很久以前的同事。跟YOYO说了再见,我走过去,强迫自己笑容灿烂。
我说,赵叔叔吗,我是薇薇。。。
是啊,是啊。薇薇啊,都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一路上还顺利吧?我看这一班飞机还算是准时了。赵叔叔40多岁的年纪,黑黑的,个子不高,他很开心地笑着,看着我,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行李车。
恩,还好,认识了一个也在英国读书的女孩子叫YOYO,已经来了1年多了。她在飞机上很照顾我,刚才拿行李还是她帮忙呢。
那就好,到了这边,多认识些朋友是好事。不用担心,象你们这些小孩子,很快就熟悉了,也就适应了。你刚才出来,要不是先写了牌子,我根本认不出来你了。我走的时候,你还是只有几岁呢,整天跟在你妈妈后面到我们办公室来,你还记得吗?我还给你拣过鸽子蛋呢!
真的吗?我那时可能太小了,都记不得了。看着赵叔叔亲切的笑脸,我一直绞着的心,平整了许多。
可不是,一晃都快20年了,当时我还是20岁的小伙子,现在我都40多了。唉。。。光阴催人老啊。赵叔叔一边领我出了机场,一边问道,你妈妈怎么样?身体还好吧!蒋老师今天快50岁了吧,还教毕业班吗?
妈妈和赵叔叔当年都在家乡的一间中学做老师,只是后来赵叔叔考上了外语学院的研究生就离开了那间中学,后来他到了北大做讲师,再回来他拿了全额奖学金,到了英国的剑桥读PHD课程。到现在,赵叔叔已经到英国3年多了。临走前,妈妈给赵叔叔打了电话,将她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他。
还在上课,不过也该退休了。但是妈妈说想多上2年班,她觉得在家闲着也是无聊。我跟着赵叔叔走着HEATHROW机场让人晕头转向,横七竖八的地下通道。我对于伦敦的第一印象就是地下通道象蜘蛛网,想不通怎么可以不迷路。
(三)夜雨凄迷,越洋传音.
出了机场,一阵夜风吹过来,我不由得在初秋的风雨中颤抖。
看着夜色中迷茫雨雾笼罩的伦敦,清冷潮湿,就连街灯仿佛都散发出丝丝冷气,我的伤感再次油然而生。毕竟人在异国。。。
叔叔领我到了COACH STATION,买了当晚去剑桥的车票。
他说,太晚了,今天我们先回家,大概2个小时吧。等明天或者什么时候,你阿姨再带你到伦敦玩玩。你就先住在家里吧,开学不是还要些日子吗?你先在剑桥适应适应,等LSE快开学了,我和你阿姨再帮你搬到伦敦来。
我接过车票,听到叔叔说的话,心里突然温暖起来,我在这里还是有家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叔叔拍拍我的肩膀,坚强点,别担心,还有我和你阿姨照顾你。你行的,很快就会适应的。你会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
我泣不成声地用力点点头。
别哭了。叔叔给了我纸巾,等一下要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呢,他们一定正在家里等你的消息呢。可不能再在电话里哭啊,他们会很担心的。知道了吗?
我扁扁嘴巴,算是给叔叔一个笑容,虽然样子比哭还难看。但终究我是慢慢平静了。
叔叔看着我,拿出手机,准备好了吗,薇薇?可是要坚强啊。
恩。我点点头,擦干泪水,心里已经决定了,我要在这里坚强的生存下去,不让妈妈担心,也不要别人看不起自己。
接电话是妈妈,电话急切的声音:薇薇啊,你还好吧?飞机上顺利吗?没有不舒服吧?
妈妈,我很好了,一路上还睡了一觉呢。呵呵。。。而且,我居然没有时差。对了,我已经见到赵叔叔了,他就在我旁边,我用的他的手提电话。
薇薇啊,你在赵叔叔家要听话,勤快点,别象在家里那么任性。爸爸,拿起了另外一只电话,插口说。
我知道了,我现在和赵叔叔一起乘汽车去剑桥,大概要2个小时吧。开学前可能先在赵叔叔家住着,等着开学前再搬到伦敦住。
这样最好,这样妈妈就放心多了。在赵叔叔家,多帮帮你阿姨做家务,闲着的时候跟叔叔,阿姨练练口语,别总是说中文,得为开学上课作准备呀。妈妈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
你不用说那么多了,薇薇那么大了,她知道怎么做。不是小赵的电话吗?别再浪费人家的电话费了。爸爸责备妈妈道。
我记得了,妈妈放心吧。好了,不说了,等我买了电话卡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吧。我跟妈妈笑笑说,要不要你跟赵叔叔讲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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