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无意打开一个国内的介绍时尚服饰的网站，看到在分类栏中有一名为“英伦风”的服饰推荐。这使我又一次开始审视英国人穿衣风格了。因为自己是女人，而且往往女人的穿着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所以本文主要是着眼于女士的穿着。
说到穿衣，先说说我对这里泛泛的，粗略的印象吧，那就是无论在伦敦，伯明翰这样的大城市，还是斯特拉夫特（stradford-upon-avon），莱明顿（Royal Leaminton Spa）之类的小镇，路上行人的衣着大致可以用“乱”和“怪”来形容。说到“乱”，是因为T恤，开衫，围巾，拖鞋等可以同时乱七八糟往身上套。女士套头衫或者休闲衫无一例外都很长，有的长得怎么看都很怪。相信经历过英国冬天的人都不会对那种里面穿件长得可以遮住臀部的薄裙子或紧身衣，外面罩件收腰的短皮草的打扮感到陌生。至于全身上下可以穿出三四层的也不少见。说到“乱”，还可以乱到季节不分，场合不分以及老少不分的地步。大冬天的，里面可以穿柔纱的短裙，下面是丝袜套长靴；教堂礼拜时，一边是六、七十岁一代人西装革履的浓重，一边是年轻人牛仔裤加T恤的休闲。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士在同一时间同一场合下不约而同地一律棉质休闲上衣，外披针织开衫，腰间系一条宽大的皮带。唯一不同的是颜色差异。由“乱”生出“怪”的还有在冬天，从北边的爱丁堡到南端的怀特岛，男女老少都可以带同样的帽子，就是那种有两根辫子的芬兰式绒线小帽，英文名字叫lapp hat。有些人的低腰牛仔裤低到了极限，稍有下蹲的姿势就露出了半个雪白的臀部，碰到是女的有时还可见丁字裤，男的会有标有Calvin Klein的内裤。这种既“乱”又“怪”的着装风格与旧时文学、影视作品留给人们的绅士淑女的打扮反差太大。我觉得英国人把当下时尚界流行的“乱搭风”或“百搭风”发挥到了极致。
受到性格、职业和年龄的限制，我穿衣服总是趋向保守和低调。在国内如此，来到英国也没有转变。看看我身边的英国同事，虽说都是老师，穿得可谓各具特色，“百花齐放”。印象中除了校长和一两个搞行政的，其他的平时鲜有穿套装的。我的女同事体型高大的不多，但是大多身材饱满，因此长衬衣和长针织衫倒是很好地遮住了她们过度发育的下身。有一个体积大概是常人两倍的女老师，很多时候我不敢直视她，因为她上身常常是宽松的和尚领棉衫，宽畅到穿什么内衣都一览无遗；下身配搭紧身裤，紧在她腿上，也同时紧到了我的心里。还有，年过半百的女老师似乎很喜欢挑战桃红和大红的衣裙。半老徐娘喜欢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头上带上粉色，白色或黄色的小绢花。由于文化差异造成的心理定势，我看到她们头上或胸口上带的白花是总联想起丧事。我所有任职过的学校对教师的服装没有特别严厉的规定，只要舒适得体就行。牛仔服是明令杜绝的。可是只要是教师教研日（学生放假），就有老师忍不住穿牛仔裤了。有个教哲学的老先生经常踩自行车来学校，到了教师休息室也舍不得脱下他的莹光夹克,英文叫flouresant jacket。（在英国，为安全起见，踩自行车要穿上醒目的萤光服，类似国内环卫工人的制服）。即使他脱掉了情况也不见得很好，依旧是那不变的灰溜溜的灯芯绒休闲服。很多女教师都涂有鲜艳指甲油，最夺目的是天蓝色。按理说到了教师这一层次的应该更注意自己的穿着，例如在国内我任职的高校要求教师的裙子必须过膝，衣服要有袖子，不可以透明，不能穿T恤和牛仔裤等等。正所谓为人师表嘛！可是英国的学校，从小学、中学到大学，教师的服装更显得随意、个性和休闲。
说到学生的装束，就我个人而言，我很喜欢英国的校服。英国的大多数中小学校是要求穿校服的。小学生的校服多以棉质的套头衫为主。可能是考虑太小的孩子多动贪玩的个性。我任职的一所中学的校服是深蓝色的呢料西服，白衬衣配同色系的领带。女孩子的是裙子。隔壁一间中学的是墨绿色的。另一间是黑色的。校服上都刺绣有校徽。穿在孩子们身上很精神很帅气。加上英国的孩子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配上笔挺的校服，真的很振奋。可是中学生们似乎就不愿意受到中规中矩的西服的束缚，尤其是青春期喜欢张扬个性展现自我的时候，天天穿校服就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了。我经常看到有的学生一下课就把西服裹成一团塞进书包里。而且那几句诸如 ‘tie up’（把领带系好）， ‘tuck your shirt’（把衬衣塞到裤子里） ，‘take off your jacket’（把穿在校服外面的夹克脱了）是我上课之前少不了要叮嘱学生的，这是校规的一部分。
与服装搭配的少不了首饰，英国人都很喜欢耳环、项链和手镯之类的，就是没钱买首饰的学生妹都喜欢在手腕上缠着不同颜色的橡皮筋权当手环。有些首饰设计很有创意，有些很另类，有些则很怪诞。记得多年前求学时，我的一位任课教授的手镯特别吸引我的注意，那是由许多细小的，主要有金、银和棕色的环组成的。随着她的手的晃动手环之间碰撞出轻微的响声。很调皮的样子。我最终都没有数清楚到底有多少条环。一般的超市都会有许多便宜又时尚的首饰出售。上了年纪人多选戴金、银或者水晶质地的。我本人则喜欢琥珀的。
周末碰到好天气，英国的老头老太喜欢坐公交车外出，他们往往穿得西装革履的。衣服裤子熨得很笔挺。眼镜片擦得很干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老头戴上呢帽，老太太化上妆，配上漂亮的项链耳环，有时头上包着头巾，手上挎个小包。虽然已是两鬓斑白，步履蹒跚，但是不变的是那份雍容，优雅和矜持。现在英国上教堂的多数是中老年人。老年人把礼拜看做一件大事，所以着装配饰方面大多比较考究。有的就算是要被人推着轮椅，也会花点时间选套得体的服装，仔细打扮一下再去教堂的。
可能呆的时间长了，看这里的人的服饰打扮也看惯了，习惯既成了自然，也就无所谓诧不诧异，喜不喜欢了。前些日子和朋友在电话里聊天，谈到我发给她的照片，她带些责怪的语气问我“你怎么把衣服穿成那个样子？”。我还纳闷朋友为什么会那么问我。等我回头找出那些照片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不由自主地被“潜规则”了。
